转而理智回笼，他又垂下眸，错开女人的视线。
“塞西莉亚。”
艾泽并没有回应对方刚才那句嘲讽，而是沉默了几秒后，才喊了她的名字。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艾泽觉得他该说点什么，至少现在，他很想和塞西莉亚说话。
于是最终，蓝发的虫族首领看了看横在咽喉处的锋刃，面不改色地夸奖道，
“你又变强了。”
夸这个应该不会出错，更何况塞西莉亚每次的进步都很明显。
但塞西莉亚定定看了他几秒。忽然收了墨玉，毫不避讳地大步走过来，直接越过了正常社交距离，抬头盯着艾泽左看看右瞧瞧。
艾泽一米八六，这个身高对于一米六的塞西莉亚来说有些太高了，她真的很讨厌自己娇小的身材，因为无论看谁，她都得仰头，甚至有时候还得踮着脚。
绝大部分情况下，不论是虫族还是人类，他们的外貌长相都跟基因的优越程度挂钩。几乎是站在虫族金字塔顶端的艾泽，外貌自然极为优越的。
他的眉眼虽不比霍闲风那样深邃，但却清美如画。桃花眼，眉色偏淡，比起温和儒雅的江烬生，更多了几分森然的冷感，水蓝色的瞳孔就像是冰山雪原顶峰的神秘湖泊。
而现在，那片湖泊里正倒映着塞西莉亚的脸。
这是她头一次认真去打量艾泽的脸，塞西莉亚有点不自然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一拳砸在对方的胸口。她没留力气，发出了很重的一声钝响。虽然这点力气对艾泽来说也根本算不上攻击。
“讨厌虫，你怎么看起来一副蔫蔫的鬼样子？”
“......”
讨厌虫没说话，他的注意点全部在他们双方的距离上。
这个omega靠得太近了。
近到让艾泽都能够在无数花朵的气味中准确嗅到塞西莉亚头发上的香味。虫族感知不到信息素，但每个人身上总是会有各种气味的。
尤其是爱美又爱干净的omega，她们总是喜欢用各种味道香香的沐浴露和洗发露，以及香水。所以在艾泽的嗅觉感知系统中，塞西莉亚总是很香。
“怎么，是犯了错被你们王给训斥了？”
塞西莉亚没有察觉到艾泽异样，她仰着头，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然后一如既往地开始调侃和嘲讽他，
“还是，因为上次被我拒绝然后一蹶不振了？”
艾泽：“......”
——都被她猜中了。
只是一蹶不振倒不至于，只是艾泽觉得心口有些闷。他垂眸看着女人，问，
“塞西莉亚，你一开始就不喜欢我，跟我比试只是因为讨厌我，想要打败我，是不是？”
这个问题让塞西莉亚愣了一下，她说了无数遍都没能让艾泽明白的事情，对方忽然终于清楚地说出来反而让她不太适应。
因为在塞西莉亚的预想中，艾泽再见到她应该又问一句是不是她太想自己了才追过回来才对。
“是。”
塞西莉亚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而这个答案也在艾泽的意料之内。
[果然，王是对的。]
“什么？”
这句话艾泽是用虫语说的，塞西莉亚并没有听清楚。
“所以你这次来虫星，又是和以前一样来挑战我的吗？”
“嗯。”
塞西莉亚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在科技的加持下，这几年她进步神速，打败艾泽虽然不再是她的执念，但也成了她的习惯。
“抱歉，那我不接受。”
艾泽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双方的距离。因为塞西莉亚闻起来太香了，他产生了一种想要抱她的冲动。
而且，他也着实不想接受塞西莉亚的挑战，因为塞西莉亚的挑战代表的意义不再是她喜欢他，而是她讨厌他。
明明艾泽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偏偏塞西莉亚从中嗅到了赌气和恼闷的味道。她跟艾泽认识太久了，算算相处的时间几乎都已经超过了莱茵斯特。
因此不知不觉，塞西莉亚好像成为了最了解艾泽的人类。
“你怎么回事？”
她皱起眉，上下扫视了艾泽几秒，忽然意识到什么，笑着反问，
“我说，首领大人，你不会是真喜欢我吧？”
塞西莉亚以为对方上次的告白是开玩笑，或者是对方终于受不了她的挑战骚扰随口说的。毕竟，虫族又感知不到信息素，怎么可能会爱上人类？
而且塞西莉亚特地了解过了虫族寻求伴侣的过程，而刚才塞西莉亚也看见了艾泽的追求者，那些虫族的女性的确跟人类的omega很不一样，她们天生强大，勇敢，热烈而自由。
像艾泽这种实力强大的个体，只会选择和他同样强大的女性。不是塞西莉亚看轻自己，而是她正视虫族与人类的基因差距。
但此刻，当塞西莉亚用开玩笑般的语气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听到否定的答案。
“......”
这一刻的艾泽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哦豁。
这一刻的塞西莉亚终于开始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好像有哪里开始不对劲了。